每天上午,大姑都会去医院看望希檬,给她带好吃的,带换洗的衣服,并叮嘱一些废话。
中午,姐及时给杨洲打电话,报告自己母亲的行踪。
只要大姑从医院一离开,他掐准时间拎着保温锅轻轻跑进病房。
保温锅里是他妈妈精心煲的营养无盐汤。
喂她喝一口,问:“好不好喝?我妈让问问你,喜欢吃什么,明天给你做。”
她想,有他日夜照顾,怎好再劳烦他妈妈?轻轻摇头:“病快要好了,我以后中午去食堂吃,就不麻烦阿姨了。”
杨洲:“那怎么行?食堂的饭只能填饱肚子,没什么营养,你现在需要营养。”
她不好意思,说:“那,什么都行,我不挑食。”
他认真道:“你现在是病人,必须挑食;晚上我陪你去食堂吃,但是午饭是最重要的,一定要吃好——你喜欢吃什么?”
她顾而言他,俏皮道:“我喜欢捏你下巴和摸小花猫的鼻子。”
他笑得满屋欢畅:“哦?!”
“你的下巴特别像我二舅的下巴,柔软又坚硬;小花喵的鼻子总是湿乎乎的,一摸就打呼噜。
你和小花喵一样可爱!”
他抚摸她头发,由衷道:“你的头发和声音、身体一样柔软,我喜欢!
当然,最最喜欢的,是和你一起‘吃糖’”
——亲一下,喂一口汤……
她想,煲汤这么好喝,人,一定也漂亮心善吧?等出院一定要去看望他妈妈。
又想到大姑,辛苦养育八载,自己却总让她失望……
见她眉头不展,他问:“告诉我,想什么呢?”
“不知道你信不信,我宁愿生病,也不愿意高考。
考不上或考个不入流的学校,会让大姑失望至极。”
他严肃道:“我信。”
“其实,自从高考倒计时,我一直想逃离这种可怕的、时时逼近的现状。
就在我挖空心思也没啥好招的时候,老天却出手帮忙了:一场病,解决了所有难题!
我有了台阶,大姑也从失望变成遗憾。
更重要的是,她就不会怪罪我。
生病,是老天爷的主意,与我无关!”
他指尖轻敲她的鼻头:“嗯?”
她情绪低落:“我偏科很严重,数学全班倒数,能考上什么好大学?刚上高中时,大姑找大师算命,说我能考上大学。
我心里话‘瞎说’。
但那老和尚的话可把我坑苦了,每天除了学习,什么都不让做。
现在,我终于可以证明给大姑看:大师的话是错的,我考不上大学,连考场都没进!”
他笑:“你的想法总是古怪有趣。”
“命运是天定,算命是瞎扯,根本不是一回!
可大姑就是迷信和尚那套说辞。”
他知道她的想法,故意问:“那你,不准备复读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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